放光水後, 湛藍終於可以說話了。他怒道：“雖然你和古明朗是最好的搭檔，但我和你倆也是很好的摯友啊！我怎麽可能忍心看著你倆陰陽兩隔，徹底BE？我看到古明朗死後執念不散, 有化為真正亡靈的條件, 就偷偷把屍體帶走了！”

“至於為什麽要站在魚缸裏，那是個意外！我絕對不是故意弄死你的魚的！我的斂息技能很菜, 總有小小的生命波動散發出來，沒法完全做到躲避生命探測器。假如站在魚缸裏的話, 借著熱帶魚群的多道生命波動, 可以假裝自己也是一條熱帶魚，混淆搜捕人員的判斷。但是我沒想到熱帶魚因為魚缸溫控系統壞了，全部死光了...這真是難倒我了, 我徹底沒法子了，只好假裝我是魚缸中唯一活下來的一條生命力格外強壯的熱帶魚。”

燕瑛翎很想吐槽這家夥的自欺欺人, 但她還是掠過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, 直接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：“古明朗覆活程度如何？他還是原來的他嗎？”

湛藍摸了摸鼻子，心虛道：“呃...按理說, 我花了大半身家, 還偷偷挪用了你暫放在我這裏的東西, 舉行了過程賊順利的輔助儀式，應該算是成功了的。可是，覆活後的古明朗，好像有點智障？”

“怎麽個智障法？”燕瑛翎撫摸著古明朗的臉頰，她看著古明朗脖頸、手臂等斷裂處的橫截面上散發出的幽藍色冥火, 臉色憂郁陰沈。如果不是幽藍色冥火有一些牽引力，將屍塊與屍塊連在一起，能使古明朗勉強能保持完整人形, 那古明朗現在的相貌可能更恐怖。

湛藍道：“就是...就是....智商降低了！記不清很多事情！還只會說三個字以內的短句！古明朗確實成為了擁有智慧的先天亡靈，但大概是舉行輔助儀式的副作用，他腦子變得不太好用，但隨著等級變強，會變得好用的！現在這已經很好了，因為舉行輔助儀式，就像幫無法自己破殼的小雞打碎殼，給無法破繭的蝴蝶剪破繭。”

古明朗面對燕瑛翎的動作，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，破天荒用嘶啞的聲音費力地吐出一句支離破碎的長句：“為什麽、拿著、這把弓？丟、丟掉！”

他認出了這把代表不幸的弓。

燕瑛翎呆了呆，忽然眼眶一下子濕潤了。

他還記得她！是啊，他以前最討厭這把弓，多次勸告她不要為了強大的力量而接受那把弓的傳承。

現在的他，即便死了，也希望她能遠離這把弓，繼續擁有感受快樂的能力。

燕瑛翎嘴角微微上揚，淚水卻順著臉頰徹底淌了下來。

而失去絕大部分記憶的古明朗像小學雞一樣，生氣又執著地想奪走燕瑛翎的痛苦與絕望之弓。

燕瑛翎無奈地抓住了古明朗的兩只手。

古明朗又傻乎乎站在原地不動了。

沒等短暫的溫情持續多久，湛藍突然化身瑟瑟發抖的尖叫雞，“救命救命救命！我的幽靈告訴我，有一隊二階玩家正在上樓，還有人正從樓頂順著水管下來！他們一定是執法者，要來抓我了！”

燕瑛翎回過神來，她淡聲道：“正好，我們去和他們談判，給古明朗弄個能出現在人前的合法身份。”

湛藍：“可、可以嗎？”

燕瑛翎：“你舉行的是輔助儀式，不是轉化儀式。既然如此，你又怕什麽？反正你沒有馭使同族的屍骨，強行將無辜的活人化作亡靈。你只是幫助自己有成為亡靈潛質的同伴舉行了輔助儀式，讓他成為了一個先天亡靈。”

湛藍：“誒？”

燕瑛翎：“快點去開門。他們到門口了。”

湛藍：“哦哦哦好的！”

幾個小時後。

有關古明朗和燕瑛翎的報告被送至了一些人的案板上。

“給予亡靈公民身份嗎...”

“我覺得可以。這名亡靈是在攻城戰中犧牲的烈士，促使他誕生的意志不是覆仇與殺戮，而是守護身後的人。這樣的他值得我們破例。倘若拒絕，未免太死板和不近人情。”

“那就通過吧，然後讓燕瑛翎做他的監護人。”

“燕瑛翎接受了魔弓的傳承，轉職了【血腥屠戮者】。隨著不斷進階，她非常容易失去理智和積極正面的感情。我覺得還是讓湛藍做古明朗的監護人比較穩妥。”

“非也，把燕瑛翎和古明朗湊在一起，可以讓他們互為監護人。燕瑛翎之前的心理咨詢師提交了報告，她認為如果讓燕瑛翎不斷感知到快樂和溫暖，可以有效緩解燕瑛翎目前正在喪失感情的狀態。她還認為燕瑛翎需要一個促使她心理穩定的心錨，而燕瑛翎心錨的最好人選就是古明朗。最理想的情況是，古明朗和燕瑛翎情比金堅，古明朗合格擔任心錨這個身份，燕瑛翎不失去理智，白嫖魔弓和特殊職業【血腥屠戮者】的強大戰力。”

“李清然的分析總是能改變我的想法。好了，我在通過報告上簽名了，希望這兩人永遠不變心、不分離。”

“我也如此希望。”

遠方。

深淵血池。

因為黑安血肉被太多惡魔分薄，導致第二位二階惡魔領主難以誕生。

最後，還是偽神們重新挑選了一名聰明而機智的合夥人，給予一些寶物後，助其實力提升至了二階，並打敗其他覬覦領主之位的精英惡魔，繼承了黑安的身份地位。

但是這位新惡魔領主運氣不太好，一上來就遇到了一個大爛攤子。

——在榮耀之戰結束後，主城那邊當場投放了一發核武器，把黑安辛苦築成的深淵血池炸成了齏粉。

沒有深淵血池，就代表著不能量產惡魔軍團。

新惡魔領主不得不進行重建深淵血池。

這回，他深谙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道理，建立了六個深淵血池，位置也十分偏僻。

不過，因為沒有黑安那麽多的資源，建造時間也很短暫，所以血池的產能遠遠不如黑安建立的血池，六個血池產能全部加起來，也不過只有黑安牌血池的六分之一。

新惡魔領主不得不在血池培育新惡魔之餘，在原有的惡魔群體中倡導“多生”、“優育”等理念。

推行理念一段時間後，新惡魔領主發現除了他的心腹部下，沒人鳥他。

——惡魔們向來是只看今朝，不看未來的生物。若是結婚生育，惡魔還得照顧另一半，給惡魔寶寶尋找食物，保護另一半和惡魔寶寶不受其他惡魔的吞噬。

沒有錢沒有手下的低階惡魔們覺得這太麻煩，還不如“一人吃飽，全家不餓”呢。

新惡魔領主一橫心，強行要求惡魔們成婚生育。某一時間不達標準者，丟進惡魔血池中孕育新惡魔。

這可真是激發了惡魔們的起義之心，要不是新惡魔領主是偽神們看中的存在，沒準會就此撲街和讓出位置。

如此經歷一番波折，湛安省內的惡魔種族總算擴大了一番。

這天，六位怪物領主又在某處大廈的最高層召開了會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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